天黑了,小鎮上的集市結束,熱鬧隨著人群消散。 36歲的鄧和平裹著冬夜的寒風和濕氣,趁著月色往家趕。 突然,他頓住了腳步。
偏僻處是一個茅草棚,隱隱約約有嬰兒的啼哭聲傳出來。 鄧和平狐疑著走近了些,確實是嬰兒的啼哭聲。 聲音已經有些啞了,顯然孩子哭了有一會兒了。
「有人在嗎?誰家娃兒在哭啊?」鄧和平試探著呼喊了兩聲,卻得不到任何回應。 鄧和平想著要不要去棚里看看,又有些猶豫,他是個老實人。
那是1990年的冬日,一入夜,小鎮上基本就是一片寂靜,更別提這僻靜路上的茅草棚。 或許是心里有了惦記,后退了兩步的鄧和平,覺得嬰兒的啼哭聲似乎又大了些。 在這寂靜的夜晚,像寒風一樣刺撓著他的良心。
終于,鄧和平壯著膽子走進茅草棚,扒拉出了掩在草叢里的嬰兒ADVERTISEMENT
鄧和平將小家伙抱在懷里,緊緊裹著她的衣服。 一張紙條滑落出來,上面潦草地寫著四個字: 下午4點。 鄧和平猜測,這應該是嬰兒出生的時間。 也是這張紙條,讓鄧和平意識到,這是個女嬰。
四下無人,這個小生命要怎麼辦?帶她回家,養著她?還是把她放回原處,就當不曾遇見? 鄧和平再次陷入了糾結。
歇了片刻的小家伙,突然開始了又一輪的啼哭。 善良的鄧和平,終究狠不下心將她拋下,任她凍死在冬夜的寒風中。 一邊在心里責罵女嬰的親生父母,一邊裹著孩子回到了自己家中。
尚不知人世艱難的女嬰,在陌生人的臂彎,哭累了、睡著了。 她不知道鄧和平的家,本身就是個問題家庭。 家里人口不少,卻老得老、病得病,沒什麼正經勞動力。
首先是鄧和平的母親,常年多病,幾乎臥病在床。 再說他的父親,積勞成疾,如今能種著幾塊地,管一家人的口糧,已經很是吃力了。 鄧和平還有一個心高體弱的妹妹和一個智力低下的弟弟,都是只吃飯不干活得主。
鄧和平自己算是家里唯一正常的勞動力,但他也是常年受著慢性支氣管炎的苦,干不了重活。